人鱼泪 - 20

最终章•真爱

 

宇进问道:“大卫?你在说什么?”

大卫一阵奸笑:“我不是你的那位朋友,我只是借用他的身体而已。”

宇进醒悟过来。

“你是…欺骗德赫的那恶魔!”

恶魔笑:“不错。我终于可以拿回我的力量了!”他一面说,一面盯着宇进手上的权杖。

宇进怒道:“只为了这个原因,你就谋杀了整个城市的人民?你这恶魔!”

恶魔笑得更大声:“你们人类生命那么短暂,早一点死又有什么分别?你们在我眼中就像蚂蚁一样。”

“就算是蚂蚁也有生存的权力,不能随你高兴就杀了它们!”

“为什么不能?弱肉强食,适者生存,这不是你们一直以来信奉的至理吗?”

“那是自然世界的定律,人类的社会比动物复杂多了!我们有礼义廉耻、忠信孝悌,跟动物是不一样的!”

恶魔摊摊手:“我看不出有什么分别。”

宇进知道无法跟他谈道理,沉声道:“你把他们两个怎么样了?”

恶魔笑:“我什么都没做。只要你把权杖给我,我立刻把他们两个还给你。”

宇进瞪着他:“还有你这个替身,他也是我们的人。”

“喔,那可不行,我很喜欢这肉体,他跟我还蛮相配的。”

“相配?他跟你这种恶魔有什么相配的?”

恶魔听到这里,忽然仰天大笑,笑声在神庙大堂里回荡着。

“哈哈!…哈哈!…”

“有什么好笑?”

“你以为为什么我会选择附在他身上?就是因为他的内心也是充满了黑暗!”

宇进愕然。

“他的心里全都是对这个女人的爱慕和对你的妒忌,这种情绪最适合我附身。”

“妒忌…? ”

“嘿,你以为为什么他改变注意跟着来?就是为了除掉你!那样他就可以重新追求这女人了!”

宇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

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”

恶魔不屑道:“你自己想想看吧!”顿了一顿,他又嘿然道:“其实你已经知道我说的是事实,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而已。”

宇进闭上眼睛,败下阵来。

恶魔说的对,是自己不想承认而已。

因为经这恶魔一提,他倒回想起来了。自从见到大卫后,很多次他都感觉到他那强烈的妒意。

当大卫重新加入他们的深海探索之后,也有很多次眼里出現了奇怪的神色。

难道那时他脑里转着的就是这种念头吗?

他表面上一点都异象没有,原来他一直想要除掉自己。

恶魔续道:“他本来打算来到这里后找个机会制造一场意外杀掉你,这样就天衣无缝了。

是我救了你,明白吗?”

他说的不错,如果他不是指派了那大乌贼把“深渊”号打翻,附在大卫身上的话,大卫的计划可能真的可以得逞。

“所以呐,把权杖给我吧,当作是你报答我好了。”

宇进激烈的喘了几口气,压下波动的情绪。

“不行,我不会给你的。”

接着宇进一步一步地往恶魔走去。

被封印了力量的恶魔是很弱的,就跟普通人一样。既然是对付一个普通人,宇进一个人根本是绰绰有余。

恶魔先是一愕,然后道:“这真是很不智的决定。”说罢他把手一招,大堂的四面八方立刻跑出数十副骷髅,涌向宇进。

“给我把权杖抢来!”说完后大卫便躲到一条柱子后面。

如果刚才宇进不是打倒了三副骷髅的话,现在一定会被吓到;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它们人数虽多,但是却不难对付。

“啪勒!”为首的一副骷髅先被宇进一脚踢得碎掉,然后宇进拿着它的大腿骨劈向旁边的骷髅。

只见他劈、拳、踢、撞统统都用上,所有靠近的骷髅都被打得变成一堆散骨。

骷髅人数虽多,但是却不讨好。

恶魔“嘿”一声,手指相叩,发出一声“的”声响,无数的骷髅涌进神庙内,一时间整个神庙内外全都是骷髅大军。

宇进吃了一惊。

要知道宇进终究体力有限,骷髅虽然容易对付,但他又怎么对付几百几千个?

他一面要保护权杖,一面要保护丽娜和欧云,完全地落在下风,身上连连挂彩,潜水衣被割出许多口子。

“啪勒!啪勒!”宇进再把好几副骷髅打散后,体力终于不支,被其中一副骷髅推倒,然后它们叠罗汉般一个一个地压上来,把宇进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
“呀……!”宇进被几十幅骨头给压着,身体不能动,呼吸困难起来。

“咯咯…”一副骷髅手上拿着一块石头,往宇进的头部砸去。

就在这时候,一声娇喝从后方传来,丽娜出現在宇进旁边,一脚把那骷髅给踢得连头都飞走;欧云也拿起了地上的腿骨跟臂骨把身边的骷髅逼开。

丽娜手拿两根腿骨,把压着宇进的骷髅都给打下来。

“宇进!”

丽娜是不会连名带姓地称呼宇进的,这是德赫。

她一定是听到神庙里面发出打斗声而来帮忙了。

德赫扶着宇进站起来,这时的宇进浑身是伤,不断地喘着气。

“你怎样了?”

宇进道:“先别管我,快找大卫,他被恶魔附身了!”

“大卫?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
“没时间说了,快!”

话还没说完,突然所有骷髅都往后退开,大卫 – 恶魔重新出現在大堂内。

恶魔道:“只凭你们三个,是斗不过我这大军的。

怎么样?现在可以把权杖交出来了吧?”

德赫看到他,眼里出現了悲愤难平的神色,咬牙切齿地道:“我找你找了好久!”

恶魔有点愕然:“你…是德赫?”

德赫上前几步:“你骗我说你爱我,可是你只是为了哄我偷取父王的锁匙!你杀了整个伊斯的人民!”接着眼泪直流:“可我还相信了你的话…我真的以为你爱我…”

“那只能说你太天真了。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,还跟人谈什么爱情?”恶魔表情轻佻:“不过呢…我倒是很怀念你那副雪白的肉体,哈哈!”

德赫全身都在颤抖着,眼里的神色从悲愤变成怨毒。

“我…我要杀了你!!!”

说罢德赫往恶魔跑去,恶魔呼叫骷髅把她挡住,可是德赫两手一挥,骷髅便被弹开了。

恶魔刚想转头逃跑,颈项已被德赫掐住。

“你去死吧!!”

德赫发力掐住恶魔,恶魔的肉体毕竟是人类,瞬间脸色便变成猪肝般红。

“德赫!不要!这样你会杀了大卫的!”宇进叫道。

德赫没有管他,两手继续用力,恶魔大叫一声,从大卫的身体里走出了来。只见大卫的身体冒出一阵黑烟般的东西,黑烟里酷似人形。

闪着一对发着红光的眼睛。他怒叫着往宇进飘来,宇进只觉周围一阵黑雾飘过,手中的权杖已被卷走。

德赫怒叫一声,也同样地抽离了丽娜的身体,一条人鱼像分身魔法般从丽娜的身体中冒出来,抓住了权杖的末端。那黑烟卷着权杖,带着德赫往上飞去,穿破了神庙的屋顶,掉下漫天沙屑石头。

“他们往皇城去了!”

恶魔没法甩掉德赫,带着她到了皇城最高的瞭望台,飞了进去。

德赫死都不放手,任由恶魔把她给在地上拖着,一直拖到她母亲的书房门前。

“嘭!”恶魔用权杖把门给撞开。

房间中心的魔法圈光芒大亮,一团光影在中心慢慢成型,正是伊斯皇后马格芬。

恶魔愕然。

“马格芬?你没死吗?”

皇后没有回答他,冷冷道:“你终于来了!”

恶魔把权杖一甩,德赫一个抓不住松开了手。

恶魔黑烟一般的身体飘到皇后面前:“我今天就要来拿回我的东西!

谁也不能阻止我!”

皇后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:“你别做梦了!我不会让你得逞的!”

“是吗?现在的你只是灵体吧?你还有什么力量呢?”

“那你就尝尝吧!”说罢皇后把手掌一伸,一阵瑰丽的蓝色能量从她的掌心发出来,把恶魔给包围着。

恶魔没想到成为了灵体的她还有力量,先是一惊,旋即笑道:“我的好皇后,你的力量真的衰落了!换作是以前,我早就被这这招给消灭了!

可现在你只能稍微阻拦我,哈哈!”他一面说着,一面慢慢地往房间中心的魔法圈飘去。过程虽然缓慢,但他的确是在前进着。
 

皇后脸上显出了吃力的神情,在一旁的德赫看得心急如焚。她想帮忙却没办法站起来,只能咬着牙一点一点地爬过去。

恶魔和皇后正在全神对垒着,谁也没有注意她。

德赫也像恶魔一样慢慢移动着,终于到了恶魔的身边,用尽全力用尾巴扫在权杖上。

她尾巴的力量之大可以立刻把人的肋骨全部打断,恶魔现在连身体都没有,权杖也只是他用雾一般的半物质化身体在“卷”住,根本就没法“握”紧。

当德赫的尾巴打中权杖时,他只感到一股极大的力量撞来,权杖已经被打到飞了出去。

权杖打着转飞到露台上,德赫一击得手,立刻往露台爬去。

恶魔怒吼一声,转身想到露台去抢回权杖,但皇后立刻使出全力阻挡他,以免他再次染指那权杖。

德赫一寸一寸地爬着,还差少许就能碰到了。

就在这时候,恶魔大叫起来,一副穿着皇宫护卫服饰的骷髅闯进房间来,恶魔大喊道:“替我抢那权杖!”

那骷髅守卫跑过来,皇后分身无术,心里大急叫道:“德赫!小心!”

当德赫的手抓住那权杖的同时,那骷髅守卫也抓住了她的头发,在德赫的惊叫声中把她拉到露台外。

德赫身体悬空着,不断挣扎,下面就是数十公尺高的地面。

皇后大叫:“不!”

恶魔对着德赫叫道:“把权杖交出来!”

皇后这时真的无法选择。

她既不能让这恶魔重新夺回他邪恶的力量,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德赫死掉。

“不交出来是吗?好,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!”恶魔道。

忽然间,德赫停止了挣扎。

她美得像星空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恶魔,眼泪一颗一颗像蓝宝石般沿着脸颊淌下。

“告诉我…你…真的爱过我吗?”

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问这个?”恶魔不屑道。

“我问过你,是否这海变成陆地了你就不爱我了,你说不会…这些都是骗我的吗?…”

“你真的很烦耶!”恶魔大声道。

德赫闭上双眼,神情哀莫大于心死,用力把权杖一挥,击在骷髅守卫抓住她头发的手上。

“啪啦!”骷髅守卫的手臂立刻碎掉,德赫直往下掉去。

 

皇后看得睚眦欲裂,悲叫道:“不要啊啊啊啊啊……!”

恶魔也着实怔住了,他眼睛里的红色开始变淡。

 

皇后悲叫一声,化悲愤为力量,发出全力的一击。

“轰!”力量冲击下不但把恶魔给扫到门口处,露台的骷髅守卫更被扫下露台,真正的粉身碎骨;房间内的书籍全都被震碎,天花地板统统裂开。

宇进和丽娜刚好赶到皇城门口,目睹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。欧云因为需要把昏迷不醒的大卫给带回潜水艇上,所以没有同来。

丽娜悲叫着走到奄奄一息的德赫身旁。

德赫虽然还未死,但是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,就算能不立刻死亡,也绝撑不了多久。

这时的她气若游丝,浑身鲜血,丽娜抓住她的手,眼泪滔滔的流下来。

宇进也跪到她身边,双手握拳,连手指掌心发白都不自觉,可见他这时是多么的愤怒。

“我…我真是个傻瓜…竟然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…换来这种下场…”德赫的声音仅可耳闻。

宇进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来,丽娜只是哭着。

德赫把左手的戒指脱了下来,交给宇进。

“这…给你们当纪念吧…”她看着宇进,眼里含着寓意。

宇进明白地点点头。

德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,然后头一则,玉殒香消。

丽娜悲叫着伏在她身上哭。

可能是皇后用尽了力量的关系,封印的力量慢慢地消失了。

分隔着海水的罩子开始出现很多裂痕,海水了渗进来。先是一滴滴地滴下,慢慢地水量增多,变成一道道的水帘。

这一千多年来都不曾屈服在海水之下的传说城市,终于到了尽头。

城市的周围发出隆隆的声音,低洼地带的街道和房子开始积水,看来时间剩下不多了。

宇进一声不响,在满地的金银珠宝之间找到了那根权杖,把它捡起来。

这权杖的构造非常坚固,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,却一点裂痕都没有。

宇进道:“你先回到‘深渊’号上吧,我还有事情要做。”

丽娜一抹眼泪,站了起来:“这里快沉没了!你还要做什么?”

“封印的力量已经被削减了,他很快就可以出去,我得在那之前把他给消灭掉。”

“不!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!“丽娜抓住宇进的手。

宇进愕然:“可是…!”

“别说了,要留一起留,要走一起走!”

宇进看到丽娜眼里的深情,把脸靠过去吻在她的额头上。

“走吧!”

 

整个房间几乎被皇后的力量给震得倒塌,满目苍夷。

那恶魔花了很多力气才重新“站起来”,皇后也几乎用尽了她的力量,灵体变得几乎透明。

恶魔看着地板已经碎裂了的魔法阵,再看看外面已经开始漏水的天空,大笑道:“哈哈,我可以出去了!”

事已至此,皇后也无能为力,她只能闭上眼睛认命。

恶魔还在雀跃不已,一把声音在门口响起:“你别妄想着出去了,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!”

恶魔和皇后一同看去,来者正是宇进和丽娜,宇进手里还拿着那权杖。

那恶魔看到宇进手上的权杖,不知哪来的力气,飞扑过来,宇进先推开丽娜,身子一侧已经躲过。

恶魔再接再励,但是都碰不到宇进,恼羞成怒下“卷”起地上一堆碎石往宇进撒去。

丽娜叫道:“小心!”

可是已经迟了。

宇进猝不及防下中了这阴险的一招,眼睛进了沙子,下意识地伸手阻挡。

就在这瞬间,权杖脱手而去,宇进大急下往前扑去,想要重新抓住权杖,但恶魔却比他快上一线,权杖重重地戳在他的胸口上,宇进的身子被撞得往后跌去。

“进!”丽娜赶到宇进身边扶着他。

权杖落到恶魔手里,皇后也是大吃一惊,可是又无能为力。

恶魔笑着飘到魔法阵中间,高声道:“回来吧!我的力量!”说罢他把权杖往魔法阵中间插去。

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,却阻止不了。

“啪!”权杖的尾端插进地板里,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顿了。

可是有点不对劲。

除了魔法阵的光芒慢慢暗淡下去之外,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
“嗯?”恶魔惊愕起来:“为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?”

他慌张地四处张望,比一个走失了的小孩更无助。

“发生了什么事?我的力量呢?为什么?”

他身后传来宇进冷冷的声音:“因为你失败了。”

话音刚落,恶魔便感到背后传来火焰般的剧痛,然后全身都像火一样烧起来。

“呀…!”

只见宇进的拳头慢慢地从他的胸口穿出来,拳头里还握着一粒乒乓球般大的水晶球。

恶魔明白了。

宇进把权杖上的水晶球给掉包了,真的水晶球在他手上,权杖上的是宇进捡到的普通饰物,他是故意让自己拿到权杖的。

“滋滋…”水晶球发着亮光,一寸寸地磨蚀着恶魔的身体。

“你…你…!”恶魔的眼睛睁得老大,黑烟般的身体慢慢散去。

就算现在宇进住手了,他也改变不了要消失的命運了。

宇进狂喝道:“你就亲自向德赫道歉吧!”接着把拳头一甩,只剩下小半身体的恶魔便像断线风筝般飞出露台外,往下掉去。

“宇进!”皇后轻叫道。

她已经几乎透明了,油尽灯枯,只能再多说两句话而已。

“谢谢你们!”皇后感激道:“谢谢你们帮了德赫那么多。”

说完这一句后,皇后便消没不见了。

宇进叹了一口气,伤感地道:“我们走吧!”

当宇进和丽娜走到皇城外时,城市已经有四分之一淹在水里了。好些水帘已经变成了瀑布,倒数的时间正在以几何级数增快中。

护城河里漂浮着数量不少的骨头,情景诡异。

恶魔快要完全消散的身体,就躺在德赫旁边。

宇进和丽娜走到他身边,他闪着淡淡红光的眼睛往他们看来。

“这是你应得的下场!”宇进道。

丽娜愤怒地道:“你明明不爱她,却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欺骗一个爱你的人,实在是死有余辜!”

 

恶魔眨眨眼,轻声道:“你错了…我很爱她。”

宇进和丽娜一听之下,都是愕然。

“你爱她?你这样叫爱吗?”丽娜尖叫道。

恶魔望向德赫,缓缓道:“我真的很爱她…我不能忍受她继续过那种生活…我不要她再有别的男人…所以我才要亲手毁了她…她最后的男人,只能是我…”

宇进和丽娜听得一阵心悸。

丽娜失声道:“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毁了伊斯?”

“毁了伊斯,毁了她…就不会再有人能够得到她了…”

丽娜大声叫道:“你错了!那不是爱!那只是你的妒忌!你的私有欲!”

恶魔睁大眼睛。

“我错了?”

丽娜道:“爱一个人不应该是占有跟毁灭,应该是让对方幸福快乐!那才叫做爱!”

她拉起宇进的手:“你看看,如果不是你想歪的话,会搞成今天这样子吗?”

恶魔看看丽娜,再看看德赫,回想起和德赫过的一分一秒,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。

“可能你是对的,是我想歪了…不过一切也太迟了…”

他看着德赫满是血污的脸:“对不起…”

言未尽他已完全消散在空气中。

丽娜摇了摇头,站了起来。

城市淹水的速度越来越快,海水已经开始淹上高地了。

“走吧!”宇进道。

丽娜看着德赫:“那她怎么办?”

宇进迟疑一下,道:“她等了一千五百年才能回到这里,就让她留在自己的家乡吧!”

丽娜一抹再度留下的眼泪,随着宇进往城市边沿走去,但禁不住频频回头看德赫。

海水慢慢上升,把德赫的遗体淹没。

当潜水艇驶出伊斯范围时,整个伊斯已经被海水淹没,长眠于海底了。

再见了,伊斯。

再见了,德赫。

美人鱼的传说,原来是真的。

安徒生笔下的美人鱼,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。

伊斯的人鱼公主,却因为爱情而失去了一切。

爱一个人真的有分对错的吗?

那究竟这世上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呢?

 

后记

“苏菲亚号”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航行着。

宇进搂着丽娜的纤腰，在甲板上看着美丽无匹的夕阳。

快要落到地平线下的太阳把天空映得紫红，好不漂亮。

“你说…大卫会不会再回来？”丽娜问道。

“很难说…他说他很惭愧，要去西藏消除他心中的妒念，可能要十年八年…不过…”

“不过…？”

“我觉得他只是不能再面对我们而已。”宇进道。

丽娜摇了摇头，叹了一口气。

“欧云说由于案子太多疑点，兰蒂她们很有可能不会被告。”

丽娜点点头，把脸埋在宇进的胸膛里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。

“嗯？”

“进…我有话想跟你说…”丽娜的声音几乎听不见，心跳也加速了。

宇进也紧紧地抱着她：“我也有话要跟你说，让我先说好吗？”

丽娜有点愕然，抬起头来，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
宇进从裤袋里掏出了一样物事，递到丽娜面前。

那是一枚戒指，上面刻有一条人鱼，和一些古老文字。

 

那正是德赫临终前交给宇进的戒指。

当时她看宇进的那一眼,意思就是要他亲手替丽娜戴上。

“这是…?”丽娜眨着她的大眼睛。

“你忘了它吗?这是德赫的,叫我一定要亲手给心爱的人戴上。”

宇进深情道。

丽娜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,脸上一片绯红,再次把脸埋在宇进的胸膛里,心跳得更快了。

宇进轻轻地托起丽娜的下巴,凝望进她像宝石一样的眼睛里。

“嫁给我吧,好吗?”

丽娜眼里湿润起来,甜蜜的暖流流过了每一条神经线,笑着用力点头。

宇进微笑着把戒指给她戴上。

“恭喜你了,宇进太太!”宇进笑道。

幸福的感觉充满了丽娜的整个身体,她搂着宇进热吻起来。

城市会灭亡,人也会逝去。

天会荒、地会老,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,是不会回头的。

但人间的爱,却是永不磨灭的。

只要能掌握爱,人生长短根本就不重要。

因为,人生的意义,早就在心中了。

 

《大冒险家宇进系列/第三部·人鱼泪 完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