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州日月 - 21

第二十一章 • 爱恨

“呯!呯!呯!”宇进把霍烈凌厉的三刀给格开,却只是后退了两步。

霍烈收刀后退,点头道:“你进步了。”

宇进沉声道:“那是为了阻止你!”

霍烈没有说话,可是脸上仿佛有一种安慰的神色,宇进并没有发现。

宇进又问道:“究竟是为什么?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小月没事了,

却还要替康纳办事?”

霍烈没有回答他,在柱子后面的康纳叫道:“你别再浪费时间了!”

也不知道他是在跟宇进还是霍烈说话。

宇进一听到他的声音,立刻冒火三千丈,怒喝道:“我先毙了你!”

话还没说完,他已经提着苗刀向康纳刺去,速度简直就像是一条扑往

猎物的毒蛇。

就在刀尖和康纳的鼻子相差不到一尺之时,霍烈一把小刀疾射过来,

刚好击在宇进的刀尖上。刀子虽小,但力道却出奇地大,把苗刀给打得

偏离了轨道,在康纳的脸旁边擦过。

宇进还来不及惊愕,霍烈已经闪到他的旁边,大刀砍向他的腰际。

这刀力量比刚才任何一刀都来得强,宇进匆忙中只来得及往旁边跳,

趁跃起的空挡把苗刀移到腰间挡架。

“呯!”霍烈的大刀狠狠地击在苗刀上,宇进被这一刀给震得往后

退了七、八步。若非他跳起来,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,这一刀很可能把

他的苗刀给砍断了。

等宇进稳住身子后,看到霍烈双手握刀,破天荒地摆起了架势。

宇进在离开天津到美国前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一年,和他交手的次数

不下千次,却从没见过他摆出架势来。他只听柳葵说过,师父有那么一

套厉害之极的刀法,他不轻易使用,最后一次使用是用以打败依斯旦,

赢得“世界第一刀手”的美誉。

现在他却对宇进摆起了架势。

宇进有点口吃地道:“师父…你这是…”

霍烈道:“这是我唯一自创的刀法,你是第四个见识到的人。”

“第四个?”宇进疑惑道:“依斯旦和德拉马肯定是见识过,

那还有一个…?”

霍烈道:“就是李尧臣。”

宇进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。

跟“单刀法选”一样,华人刀手对“李尧臣”这名字都不会陌生。

李尧臣别名“无极刀王”,是民初时期大大有名的武术家,连国家

领导人都邀请他表演武术。他生前是全国武协委员,很多次担任武

术比赛的裁判。他自创的“无极刀”融合军战和传统六合刀套路,

令实战性大大增强。

“那你和李前辈…?”

霍烈微微一笑:“我们平手。”

宇进又再吞了一口口水。

霍烈不理他的惊愕,叫道:“我这叫‘飞燕刀’,你当心了!”

宇进还来不及反应,霍烈的刀已经沿着一条奇异的轨迹,迅速砍向

宇进的左臂。宇进竖起苗刀挡架,霍烈刀上的力道如昙花一现,一闪即逝,

回过刀来,直取宇进的右臂;宇进因为力气用实了,来不及回防,“咔嚓”

一声,右臂挂彩,幸好他稍微往左沉下,大刀并没有给他太大的伤害。

霍烈继续进攻,宇进都是落在绝对的下风。

先不说霍烈挥刀的路线就像燕子飞翔的轨迹一样完全无路可寻,

连力道的虚实都没法确实,实在是难以对抗。

宇进节节败退,给霍烈逼到墙边去。这时霍烈大刀往他的头顶

砍下,宇进忽然升起熟悉的感觉。

奇怪,照理说这种情形他是第一次见到,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对。

时间不容他多想,他匆忙中往后跳去,人在半空时双脚往后撑在

墙壁上,靠那反作用力作反弹,人如炮弹般往霍烈撞去,同时苗刀横

扫向霍烈的胸口。

“呯!”两刀交击,火花四溅。霍烈虽然挡下这一刀,但他人却被

宇进这一击给撞得整个人变成滚地葫芦。

宇进知道再不反击的话,可能再也没机会了,所以不等霍烈站起来,

苗刀往下砍去。

凭着多年的经验,霍烈竟然可以在不用看的情况下知道苗刀的位置,

“铛!”的一声,背着宇进把它格开。

再宇进的目瞪口呆中,霍烈翻着筋斗到了两步外,站了起来。

“哼!这才像话!”

他一面称赞着,一面挥着大刀,再次抢攻。

宇进又再次升起熟悉的感觉。霍烈的刀势吞吐无定,要挡架十分困难;

但不知为何,宇进每跟他过一招,他就仿佛猜到了霍烈的套路似的。

“铛!铛!铛!”宇进毫不费劲地挡了三刀,霍烈在惊讶中再度抢攻,

大刀从右边扫过去,却发现宇进竟比他先一步,抢入他的左边,苗刀

尖如流星般刺向自己的左肩。

霍烈虽然惊愕,但是凭着多年的经验,总算用左臂格开了。

“咔嚓”一声,霍烈的左臂给苗刀割伤了。

这是霍烈首次中招负伤,他自己惊讶不在话下,连宇进也同时惊讶。

宇进在惊讶的同时也明白了为何他会觉得熟悉。

那是因为依斯旦。

依斯旦曾经败在这刀法下,所以在训练自己的时候多次使出这路

刀法,就是替自己做好准备,现在刚好大派用场。

宇进心里感激着依斯旦,若不是他这番苦心,他不可能破解霍烈

的这一路刀法。

霍烈看着自己的左臂。

“你真的变强了。”他的声音中有着极大的安慰。

“师父…请你回头吧!”

霍烈忽然抬头深深地看进宇进眼里。

他的眼神里有欣慰、有内疚、有悲伤…

宇进不知为何他忽然变成这样,霍烈已经举起了刀,道:“来吧!

这应该是最后一招了。这招过后,你我只会剩一个人站着。”

宇进全身震动一下。

那不就是表示他们师徒俩要分生死了吗?

“师父!…”

霍烈喝道:“来!如果你是武者的话,就把刀举起来!还记得我跟

你说过‘武’的意义吗?”

宇进又是一震。

“我记得!”

“说!‘武’字代表什么?”

宇进沉声道:“‘武’一字源自“止戈”二字,本意为制止纷争之

正义力量。”

“对!那你还犹豫什么?”

宇进深深吸了一口气,慢慢地把刀举起来。

他从来没有觉得他的苗刀那么沉重过。

宇进呼吸越来越浓重,脑里出現了儿时和霍烈生活的每一个片段。

霍烈道:“准备好了吗?”

宇进说不出话,只能点点头。

“来!”

“呀!!!”宇进痛苦地叫着,刀举过头,雷霆万钧地往霍烈头顶砍下去。

在意大利的那一幕仿佛重现了,霍烈同样地把苗刀卸往一旁,

然后叫道:“你败了!”

话还没说完,他的胸腹已经中了宇进的一脚,痛哼着往后退去。

他在急退中用力一震,宇进的苗刀竟被震得脱手而飞。

宇进却一伸手抓住苗刀的刀尖,硬把它给抓住;就在刀柄刚好回

到手中时,霍烈已经回刀砍向宇进的胸口。

“呯!”两个人影交错。

师徒俩过招后,谁也不动,就像电影的定格一样。

“啪啦啪啦!”霍烈的大刀落地,他痛哼着往后倒下去,被宇进接着。

康纳看情况不对,转头就要逃跑。宇进发狠丢出了他的苗刀,刀子

穿过康纳的右膝盖,康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,不断地哀嚎着。宇进

这刀连他的膝盖骨都给敲得粉碎,几乎连右小腿都给扯离了身体,

即使治好了也会终身残废。宇进平时鲜少做如此残忍的事情,但是

这次他是真的对康纳恨之入骨。

霍烈胸口殷红一片,口中不断地吐着血。

“你…真的变强了…”他一面说,一面抚摸着宇进的脸庞。

宇进叫道:“为什么?你刚才明明可以一刀刺向我心脏,为什么你收招?”

霍烈微笑一下:“这不算什么…比起我对你做过的,只是小事罢了…”

宇进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接着道:“不管怎样,先带你去医院要紧!”

他想要把霍烈抱起来,霍烈却一把抓住他的手:“不…不要!”

“为什么?再不抢救,你会死的!”宇进急道。

霍烈再次微笑:“能死在你的手里,也算是赎罪了…”

宇进愕然:“什么意思?”

霍烈喘着气道:“因为…害死你父母的人…是我!”

柳葵的实力逊于张风,一味处于下风。

“师妹啊!这些年来你就真的只进步那么一丁点儿吗?”张风笑道。

柳葵没有回答,增强攻势,但是依然讨不了什么便宜。

张风忽然大笑着连人带刀旋转着往柳葵扑过去,同时反手劈出一刀。

这刀的力道包含着旋转的离心力和他自己本身的臂力,劲力非凡,

柳葵仓惶地地举刀挡格,虽然挡下刀锋,但也被他这招劈得整个人撞

在墙壁上,刀也脱手而飞去。

她还来不及稳定身子,就已经被张风紧紧地抱着,压在墙上。

张风突然来这么一招,柳葵有点措手不及,又羞又怒地道:

“你这是干什么?快放开我!”

张风不但不放,反而抱得更紧:“时间在你身上真的没什么作用,

你的身材还是那么棒!”

柳葵急怒下想提膝往他撞去,却被他快了一步,两条腿被他的

膝盖压着,抬不起来。

“你…!唔!”她刚开口,张风已经吻上她的嘴唇。

柳葵被吻后更激动,她立刻转过头去,张风抱着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。

“放开我!”被羞辱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身体,柳葵歇斯底里地叫着。

张风非但不停下,还更进一步把手伸到她衣服里面去,四处抚摸,

尽情享受柳葵光滑的肌肤。

“难道你忘了我们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了吗?”张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。

柳葵呼吸急促起来,放缓了挣扎。

自己是在干什么?

不是明明就下定决心要跟这个人一刀两断的吗?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
难道…我真的放不下吗?

难道…我还爱这个人吗?

张风扯开了她的衣服,伏在她胸口上大快朵颐。

柳葵闭上眼,眼泪流了下来。

忽然迷迷糊糊中听到张风说道:“只要那老顽固死掉,就再也没

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…”

柳葵一听,脑中一震清醒过来,一拳击在张风的脸上。

张风没想到快要得手的绵羊也会反击,被她给打得退后好几步,

嘴角也破裂了。

柳葵把衣服拉好,遮盖裸露了的胸口,疾问道:“你说什么?

你要师父死?”

张风嘿然道:“不只他,还有宇进这家伙!”

柳葵道: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替那个叫康纳的人办事?”

张风仰天大笑:“我和他?哈哈!这一切根本都是我安排的!”